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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的自行车被偷频率高到离谱,我到了之后,丢了五辆车

发布日期:2025-11-24 20:19    点击次数:59

  

五辆车。 两年。 这是我在阿姆斯特丹的战绩。 不是什么学业成就,也不是什么职业突破。 是我丢的自行车的数量。 平均下来,不到五个月,我就要为这座城市贡献一辆铁制的祭品。

我问过我的荷兰朋友,你们不管吗? 他耸耸肩,用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眼神看着我,说: “管什么?这是阿姆斯特丹,自行车就像水和空气,它会来,也会走。”

我站在阿姆斯特丹的运河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流动的资产。 那是一种混杂着大麻、炸薯条、潮湿空气和一丝绝望的味道。 我看着一辆辆自行车从身边掠过,骑车的人脸上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淡定。 那一刻我几乎想放弃,干脆用走的。 可我得留下来,我的学业还没结束。 于是我告诉自己,这是文化体验。 只是后来我发现,在阿姆斯特丹,原来“拥有”是一个笑话。

一、第一辆车的消失:天真的代价

我到阿姆斯特丹的第三天,就拥有了我的第一辆自行车。 一辆漂亮的蓝色Gazelle,二手,但保养的很好,车身在阳光下闪着光。 花了我150欧元,相当于我半个月的伙食费。 我爱死它了。 我骑着它穿过冯德尔公园,风吹起我的头发,感觉自己像电影主角。 我骑着它去超市,去学校,去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它是我探索这座城市的腿,是我自由的翅膀。

我给它配了一把看起来很结实的链条锁。 每天晚上,我都会把它锁在公寓楼下的专用停车区。 那里停着几十辆自行车,我想,我的车在里面很安全。 多么天真的想法。 那是一种留学生特有的,对文明社会规则的盲目信任。

一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下楼准备去上课。 那个熟悉的位置,空了。 我的蓝色Gazelle,连同那把我认为很结实的锁,一起消失了。 我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我来回找了三遍,检查了每一个角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停车的位置。 但事实就像阿姆斯特丹冬天的冷风,直接灌进我的骨头里。 车,没了。

我打电话给我的荷兰朋友,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然后发出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笑声。 不是嘲笑,而是一种“啊,你终于也经历了”的了然。 他说:“欢迎来到阿姆斯特丹。现在,你才算真正成了这里的一员。” 我问:“那我该怎么办?报警吗?” 他又笑了:“当然,你可以去。就当是练习荷兰语了。”

二、警察局里的哲学课:“这只是辆自行车”

我还是去了警察局。 那是我第一次走进荷兰的政府机构,心里充满了对正义和秩序的期待。 接待我的是一位看起来快要退休的警察,胡子花白,眼神疲惫。 他耐心的听我用蹩脚的英语夹杂着荷兰语单词描述我的车。 蓝色,Gazelle牌,车座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划痕。 他一边听,一边慢悠悠的在一张表格上做记录。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我不是在报失一辆价值150欧元的财产,而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填完表,他把笔放下,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永生难忘的话。 “Okay, we have the report.” (好了,我们有记录了。) 然后呢?我问。 “Then… you should probably get a new bike.” (然后……你可能该去买辆新车了。) 他说的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 我愣住了,追问:“你们不去找吗?不调查吗?” 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那是一种混合着同情和无奈的笑。 “孩子,你知道阿姆斯特丹每年有多少辆自行车被偷吗?” 他没等我回答,自己伸出手指。 “官方登记的数字是五万到八万辆。这只是报了警的。真实数字?可能是这个的两倍,三倍。” “我们的人手,不可能为了每一辆自行车去调查。我们甚至没有一个专门的部门来做这个。” “找回来的概率有多大?”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他摇了摇头:“低于5%。就算我们找到了,也很难证明那就是你的车。”

我走出警察局,感觉自己上了一堂深刻的哲学课。 主题是关于“失去”和“放下”。 在这里,一辆自行车的消失,不是一桩案件,而是一个统计数据。 它不是一个需要被解决的问题,而是一个城市运转的背景噪音。 我失去的不是一辆车,而是我对“物权”这个概念的天真幻想。 我突然明白了朋友那句“欢迎来到阿姆斯特丹”的真正含义。 这不是一句欢迎词,这是一场成人礼。

三、自行车黑市:一个公开的秘密

没有自行车,在阿姆斯特丹寸步难行。 我必须马上买一辆新的。 这次,我学乖了。我问我的朋友,去哪里买便宜的车。 他给了我一个神秘的微笑:“你想买‘那种’车吗?” 我没明白。 他解释说,在阿姆斯特丹,有一个庞大的、半公开的自行车黑市。 你可以花20到50欧元,买到一辆来路不明的自行车。 “你的车被偷了,你再去买一辆被偷的车。这是一种循环,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他说的理直气壮。

他带我去了著名的滑铁卢广场跳蚤市场。 那里堆满了成百上千辆二手自行车,像一座钢铁坟场。 一些摊主看起来很正规,有店铺,明码标价。 另一些则很可疑。他们通常只有几辆车,靠在墙边,眼神游离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我的朋友指着一个穿着连帽衫的年轻人,对我说:“去问问他。”

我走过去,那人立刻迎上来。 “Looking for a bike?” (找车吗?) 我点点头。 他指着一辆看起来七成新的黑色自行车:“This one, 50 euros.” (这辆,50欧。) 我问:“有收据吗?” 他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兄弟,50欧元的自行车,你还想要收据?” 我犹豫了。我感觉自己正在成为犯罪的同谋。 我的朋友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在这里,你不是在买赃物,你是在参与本地经济。” 最终,我付了40欧元,买下了那辆黑色的自行车。 它成了我的第二辆车。 我骑上它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我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另一个可怜的留学生刚刚丢失的爱车? 我成了我曾经最鄙视的那种人。 但我别无选择。 这就是阿姆斯特丹的规则:要么被系统吞噬,要么成为系统的一部分。

四、第二、三、四辆车的教训:锁的军备竞赛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我对第二辆车采取了严密的安保措施。 我花了60欧元,买了一把德国产的重型链条锁。 这把锁比我买车花的钱还贵。 锁的重量超过5公斤,每次我把它从包里拿出来,都像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 我不仅锁车轮,我还把车架和路边的铁栏杆、灯柱、一切看起来无法移动的东西锁在一起。 我觉得这次万无一失了。

这辆车陪伴了我六个月。 是我所有自行车里,活的最长的一辆。 我甚至开始对它产生了感情。 直到一个周六的晚上,我参加完一个派对,凌晨两点准备回家。 我走到了我停车的地方。 我的车还在。 但那把价值60欧元的德国锁,被整齐的切断了,切口光滑的像镜子。 小偷甚至“贴心”的把断掉的锁留在了原地,仿佛在对我进行无声的嘲讽。 他们没偷我的车。 他们偷了我的前轮。 是的,只偷了前轮。 我推着一辆没有前轮的自行车,在凌晨两点的阿姆斯特丹街头走了三公里。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行为艺术家。

第三辆车,我决定采取“反向心理学”策略。 我花20欧元买了一辆我能找到的最破、最丑的车。 车身锈迹斑斑,车座破了个大洞,骑起来嘎吱作响,像一堆快要散架的废铁。 我想,这么丑的车,总没人偷了吧? 我错了。 它只活了三个月。 这次,小偷连车带锁一起扛走了。 我甚至无法理解他们的动机。偷这样一辆车,可能卖不了10欧元。 也许,偷窃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第四辆车,我吸取了所有教训。 我买了一辆普通的二手车,不新不旧,不丑不美。 然后,我上了两把锁。 一把锁前轮和车架,另一把锁后轮和车架,再把整个车锁在栏杆上。 我把车停在了公寓楼下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正对着一个监控摄像头。 我想,这总该安全了吧。 两周后,它消失了。 我去找公寓管理员看监控。 监控显示,凌晨三点,两个穿着黑衣的人,用一个巨大的液压钳,花了不到30秒,就剪断了我的两把锁,然后骑着我的车扬长而去。 他们的动作娴熟、冷静、高效,像两个外科医生在做一场微创手术。 我看着监控画面,第一次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敬畏。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偷窃了。 这是一种工业,一种艺术。

五、“白色自行车计划”的乌托邦与现实

我开始研究阿姆斯特丹的自行车文化。 我发现,这种对自行车所有权的漠视,居然有其深刻的历史渊源。 上世纪60年代,阿姆斯特丹出现了一个名为“Provo”的无政府主义青年运动。 他们提出了一系列激进的社会改革方案,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白色自行车计划”(White Bicycle Plan)。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由市政府提供数千辆白色的自行车,不锁,随意的放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任何人都可以免费使用,骑到目的地后,再把它留给下一个人。 这是一个伟大的乌托邦构想。 自行车不再是私有财产,而是公共资源,像城市的血液一样自由流动。 这个计划旨在解决交通拥堵和空气污染,同时挑战资本主义的消费文化。

计划实施后,第一批50辆白色自行车被投放到街头。 结果呢? 几周之内,所有的自行车要么被偷走后重新上漆据为己有,要么被扔进了运河里。 这个美丽的乌托邦,在人性自私的现实面前,摔的粉碎。 但这个计划的精神,却以一种扭曲的方式流传了下来。 阿姆斯特丹人从骨子里,就不把自行车当成一件严肃的私有财产。 它是一种消耗品,一种半公共资源。 你今天骑的这辆车,可能昨天属于别人,明天又会属于另一个人。 我们都是临时的保管员。 当我理解了这一点,我对丢车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

六、阿姆斯特丹人的生存法则:与“失去”共存

在阿姆斯特丹待久了,你会发现本地人已经进化出了一套完整的,与自行车失窃共存的生存法则。 法则一:锁的价值永远不要超过车的价值。 花100欧买锁去锁一辆50欧的车,是游客才干的事。本地人宁愿丢车,也不愿丢一把好锁。 法则二:永远不要买新车。 买新车等于在脑门上贴了一张纸,写着“快来偷我”。新车是小偷的首要目标。 法则三:拥有一辆“车站自行车”(Stationfiets)。 这通常是一辆最破烂的备用自行车,专门停在火车站这种盗窃高发区。丢了也不心疼。 法则四:给你的车做上独特的、丑陋的标记。 有人会用粉色的油漆把车刷一遍,有人会用胶带把车座缠的乱七八糟。目的就是让它在黑市上难以出手。 法则五:接受现实。 当你的车丢了,花五分钟咒骂,然后立刻开始寻找下一辆。不要浪费时间在悲伤和报警上。

我见过最硬核的,是我的一个荷兰同学。 他的自行车没有车座。 每次骑车,他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车座装上。到了目的地,再把车座拔下来带走。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说:“这样他们只能偷走一个没有车座的车架,这会让他们感到不爽。” 这已经不是为了防盗了。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胜利。

七、第五辆车的终局:我成了系统的一部分

我的第五辆车,是一辆只花了15欧元买来的,快要散架的自行车。 我没给它买锁。 我只是每天把它停在不同的地方,用一种游击战的策略,希望能延长它的寿命。 它陪伴了我四个月。 有一天,我下课后,发现它不见了。 我站在它消失的地方,心里异常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惊讶,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是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开始在二手网站上搜索下一辆车。 那一刻,我知道,我终于被阿姆斯特丹同化了。 我不再对抗这个系统,我理解了它,并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自行车失窃,对我来说,已经从一场灾难,变成了一种生活成本。 就像每个月要交的房租和水电费一样,自然而然。

我甚至开始欣赏这种文化。 它教会我不要对物质产生过分的执念。 它强迫我接受生活中的不确定性和失控感。 在一个一切都追求永恒和拥有的世界里,阿姆斯特丹用一种粗暴的方式提醒你: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你的。 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这种感觉,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自由。

结语:运河里的自行车尸体

每年,阿姆斯特丹市政府都会派专用的清淤船,从运河里打捞垃圾。 他们每年能捞出超过一万五千辆自行车。 这些锈迹斑斑的自行车骨架,像远古生物的化石,被巨大的抓斗从黑色的河水中捞起,堆积成山。 它们曾经是某人的爱车,是某人城市里的腿。 它们被偷,被骑,被损坏,最后被扔进运河,完成了自己在这个城市里的最后一次循环。 看着那些自行车的尸体,你就能理解这座城市的灵魂。 它混乱,无序,甚至有点野蛮。 但它也充满活力,不断流动,从不为过去停留。

离开阿姆斯特丹的时候,我没有卖掉我的第六辆自行车。 我把它停在了我公寓的楼下,没有上锁。 我希望某个刚来到这里的,像我当年一样天真的留学生,能够发现它,骑上它,开始他/她自己的阿姆斯特丹故事。 也许几天后,它就会被偷走。 那也没关系。 因为我知道,它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重新回到了那个巨大的、无形的循环系统里。 它回家了。

阿姆斯特丹自行车出行Tips:

别买新车,别买好车:这是最重要的第一条。你的目标是让你的车在小偷眼里毫无吸引力。去二手市场(如Waterlooplein)或者信誉良好的二手车店,买一辆价格在50-80欧元的普通自行车就足够了。投资两把好锁:一把高质量的U型锁和一把粗壮的链条锁是标配。用U型锁锁住后轮和车架,再用链条锁将车架和前轮锁在一个固定的、无法移动的物体上(比如桥的栏杆、专用的自行车停车架)。正确的锁车方式:永远要把你的车架锁在固定物上。只锁车轮是没用的,小偷会拆下车轮,带走车身更有价值的部分。避开高危区域:火车站、市中心、以及一些夜生活丰富的区域是盗窃的重灾区。如果必须在这些地方停车,尽量选择光线好、人流量大的地方。记录你的车架号:在买车时,记下并拍下自行车的车架号(通常在车架底部)。虽然报警找回的希望渺茫,但万一有奇迹发生,这是证明车是你的唯一凭证。不要在街上买车:如果在街上有人向你兜售极其便宜的自行车(比如10欧元),请直接拒绝。这100%是刚刚偷来的赃物,购买赃物在荷兰是违法行为。考虑共享单车:如果你只是短期旅行,使用OV-fiets(火车站的公共自行车租赁服务)或者其他共享单车app(如Donkey Republic)会更省心,不用担心被偷的问题。心态放平: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做好你的车随时可能消失的心理准备。把它当成一种“自行车税”或“城市体验费”。当它真的发生时,深呼吸,然后开始寻找你的下一辆车。欢迎来到阿姆斯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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